第八章:受了杖责,委屈的想哭

作者:兔女王更新时间:2016-09-19 15:39:05字数:3050字

  我见四处无人,便垫着脚俯身在李琅耳边道:“殿下,我可不可以求你两件事?你可一定得答应我。”

  李琅挑眉,狐疑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第一,给我找个替身,让她老老实实在你殿内做侍妾苏云儿。第二,赐我一块可以自由行走的腰牌。”我说话也没客气,唯有有了这自由行走的腰牌,我才能更好的盘算着我接下来应该依靠于谁,寻一个更加稳妥的靠山,谋一个更好的出路。

  “你想出宫?”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听起来甚至不像是疑问。

  “不只是出宫,这宫里宫外,殿下总需要一个可以帮您听,帮您看,帮您行事的人。而我,是所有人都不熟识的,所以很方便。”我这话无论如何听来都是在为他着想,所以自然自信满满,认定了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你一个女子,能做到吗?”李琅忽而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脸上一副好笑的表情。

  “安平可以啊,皇后娘娘赐了我这么个好名字,不利用起来着实可惜。我的才能,殿下昨日不是已经清楚了吗?我可以乔装成男子,定然没有问题。”

  估计我当时的模样太可笑了吧,他又忍不住去捏我的鼻子,“后宫之内怎可有男子随意走动?还是踏踏实实扮成太监现实些。”

  “你答应啦?”我听见这话心头一喜,激动万分。

  “再过几日冬猎该到了,狩猎过后,本宫自会帮你安排。”他点头允诺。

  我一个没忍住,扑进他怀里,嘴里喃喃道着谢,顺带着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梅花香,心又踏实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是在雀跃之中度过的。

  这许是因为李琅对我的允诺,又或者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冬日狩猎,总之此刻突然涌现出了太多理由能让我看到希望的曙光,让我觉得活着还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唯独每每在梦中,我总是会见到一个小巧的女娃,登着木梯在一棵桃树上折桃花枝,然后握着那枝子发愣,许久不曾回神。

  醒来过后,我总是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那个女娃的身份,但却终究只是徒劳。

  我的脑海中空白一片,除了尚书府,此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

  总的来说,我身在白虎殿的日子还算过的安生。

  柳妃再也没来找过我,倒是李琅的几位侧妃,时常过来奚落我,甚至想着招儿的谋害于我。

  这一日,一位姓梁的侧妃来见我,走起路来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像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因为是在人前,我依然戴着面纱,冷眼等着她入殿。

  早知道她是来者不善,我心里一清二楚。可人家好歹是个有名有姓的侧妃,我赶也赶不得,说也说不得,只能站在那儿,等着她来。

  “还不给我家主子请安。”见我半天站着不动,梁侧妃的贴身丫鬟便大声训斥我。

  我掏了掏耳朵,佯作没听见。

  “清儿,莫要无理,想必是因她新入宫门,不懂规矩。”她也不待我允许,便往木椅上一倚,瞧着我。

  我越听越不顺耳,知道她是来挑事儿的,却不想她身为大家闺秀竟然半点礼节都没有。

  便起身走到她面前,低了身子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我想梁侧妃是误会了,云儿不妨提醒您一句,我只是个妾,可您是侧妃,也是个妾,品级相同,哪来的请安一说?”

  她听见这话,当即变了脸色,道:“妹妹有火,为何要冲姐姐来撒,姐姐好心来见你,莫要冤枉了才是。”

  在我面前扮作可怜人是吗?这副模样或许有男人心疼,可在我这儿,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梁侧妃一路走好,不送。”我直起身子,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你别不知好歹,我家主子心慈人善,才来看你。你不过是个姬者,殿下能将你收留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却在这儿耀武扬威。整日戴着一张面纱,不是骚狐狸的模样,便是丑陋不堪。”那宫女按耐不住,先跳起来叫喊,大门是敞着的,她这一嗓子不知多少人能听见。

  况且,宫人的嘴巴都碎,一会儿便会传的人尽皆知。

  “请。”我强压住火气,又将这个字儿重复了一遍。

  “你给我家主子跪下,听见没有?”那宫女伸手就要按着我往地下跪,梁侧妃却没有半分阻拦,似乎就等着这好戏开演。

  伺候我的两个宫女却甚是畏惧,不知该不该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我拔下头上的金钗,照着那宫女的手就刺了下去,顿时她的皮肉被划开,血流了出来。

  那宫女疼的捂着手大叫,梁侧妃瞪大双眼捂着嘴发不出声音,一脸恐慌,那无骨一般的身子倒是在这会功夫坐直了。

  “你们再留在这儿,我保不住发疯杀个人。”我举着带血的发钗,瞪着她们。

  “走,清儿咱们快走。”她们急急忙忙逃也似的出去,却正好撞上一堵人墙。

  “殿下……”看清来人,梁侧妃跪在地上,抱住李琅的腿,梨花带雨。

  我扶额,这下糟了,偏偏李琅这个时候来我这儿,事情麻烦了。

  “殿下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好心来探望妹妹,她却出言不逊,赶我出门。这也就罢了,她甚至用簪子想要刺杀臣妾,幸好清儿挡得及时,不然臣妾就再也不能伺候殿下了。”她的哭泣声在我耳朵里如同乌鸦的叫声,喧闹不止。

  我忍了又忍,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于是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

  她的眼泪是因为我这话憋回去了,抽抽搭搭的声音却还在。

  “云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李琅扶起梁侧妃,扫了一眼清儿手上的伤口,走到我面前质问。

  我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自然也不需解释什么。

  “来人,将苏夫人绑住,杖责五棒。”李琅下令很决绝,却让我一愣。

  我话不经大脑又破口而出,“凭什么打我?因她一面之词,打我棒子?你怎么想的?”

  “以下犯上!谁准你这么说话的?再加五棒!”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周身散发着怒气,这是他的指令,没有商量。

  有两个人抬来一张长木凳,将我按在上面,棒子还没落下,我愤愤不平地大喊,“我可以对她们的妖言惑众视而不见,但我绝不能允许她们在我面前胡作非为。我爹娘生下我,绝对不是为了跪拜她们的!”

  一棒子落下,我“啊”地尖叫了一声。

  他们打的实实在在,一点不留情面。第二棒落下,我依然大喊,眼泪夺眶而出,第三棒,第四棒……待到第七棒时,我连喊的力气都没了。冷汗浸湿了衣衫,可还是要挨下一棍子。我知道求饶也没有用,我看到梁侧妃得意的目光。

  十棒子打完,我觉得自己一丁点都不敢移动,稍稍挪动,疼的钻心,我该庆幸自己还没晕倒,还神志清醒。

  梁侧妃心满意足的告退,带着她的宫女去敷药。

  我被人抬到床上,嘴唇快咬破了。

  “疼就继续喊。”李琅派人去取药,然后关上门,坐在我床边。

  我沙哑着嗓子,费力地回答,“喊不出来了。”

  他伸手摸着我的脸,我下意识想要躲开,无奈身子实在不敢动。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递给我。

  我咬着牙望着那铜牌,恶狠狠地回应,“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我没错,我就是没错,即使你打我,我还是不会认错!”

  “你错在不能隐忍,错在当着众人与我顶撞,错在这样的你太容易受伤。”他轻轻叹气。

  我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脑中回味着他的话,忽然明白了一些。可我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流的欢畅,得知自己要死时都没哭,现在却哭个不停。

  “别哭了,药来了,让她们帮你上药,我在外室等着。”他去掉了自称,语气也是轻柔的,可我还是怨恨,所以越发哭的凶。

  我不是小题大做,不是得理不饶人,而是我忽然恐慌自己该怎么应对将要发生的那些未知,诬陷与栽赃,愿与不愿。我害怕,很害怕。更害怕的是,我根本没有逃避的权力。

  宫女帮我拉上半截床幔,遮挡住别人的目光,然后轻轻拉下我的裤子,我感觉不到疼,火辣辣的,被打的地方全都麻木了。

  十棒,其实不算多,偷窃之罪都要杖责五十。这不足以致命,却很是遭罪。

  她将跌打酒轻轻擦拭在伤口上,她说瞧着没什么伤痕,就是有些青紫。当然,打嘛,又不是用刀子割,自然伤在内。擦上药后,那里更是烧得慌,我用最后的一丝气力配合她将裤子穿好,便趴在床上,昏睡过去。

  梦里,我似置身在火炉之中,热气久久不散,口好渴好干,却发不出声音。

  我不想生病,我想有朝一日离开皇宫,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想到这儿,鼻头一酸,泪珠再一次滚了出来,有人帮我轻轻擦拭,我却睁不开眼睛。

  睡吧,睡过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兔女王(作者)说:

这个故事其实最开始写于几年前,脑海中始终有个银钩这样如仙飘逸的男人。故事太短,以至于过程中不好意思跟大家互动,怕大家不满意……近期会先全力去填另一本现言,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如果大家喜欢我写古言,也可以给我留言,人多了我会再开坑,保证下一次,真的不会这么短了……最后,只想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与陪伴,有你们在,就是我每天奋力写作的全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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