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怎么那么傻

　　“你还没有说你愿意。”钟书言拉住我的手，是在颤抖嘛，是我搞错了吧，现在在颤抖的人是我才对。

　　我用力甩开钟书言的手，狠狠瞪了眼钟老爷子，拖着长长的婚纱，头也不回的跑出教堂，向医院狂奔而向。

　　莫震山死了，我低估了钟老爷子的狠心，就算温菲菲现在是莫震山的老婆又怎么样，他为了自己的家族，哪会管一个私生女是否丧偶，莫震山就这么死了。

　　我那么恨他， 我那么憎恶他的为利是图，我已经不再是他莫家的人。

　　可是，才不到三个月，我就失去了双亲，一瞬间，我没有了爸爸，纵然他不配，可是我的身体里确实流着他的血，我脱掉高跟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快的奔跑着，眼泪慢慢被遗落在身，心里还在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报导错了，他没有死。

　　渐渐的周围的人和车多起来，我打了一辆车，顾不得别人看我的眼神，到了医院我飞奔到的病房，站在正在手术的莫清光手术室外，听着护士亲口告诉我莫震山的尸体在停尸间消息，整个脑袋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离开我，莫清光求求你，不要离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我在心底默默在念着，赤脚倦缩在墙角，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过了三个小时，手术才结束，在从医生口中得到莫清光无生命危险之后我心里的石头才算是放下，莫清光被推进了重症病房后，我还是去看了莫震山。

　　这个在我23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一次尽到父亲责任的男人；这个让我母亲一世都得不到名份的男人；这个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用鄙视眼神看我男人，现在这么平静的，死气沉沉的躺在我的面前。

　　他身上上的伤已经被清理过，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以外，其它的好像也还好，一样的凶狠没有变化。

　　看着他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我竟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原来我已经可以变得这么冷血了，冷血的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了，也流不出泪。

　　伸手握住他的手，最后一后的叫他，“爸。”

　　我身上的婚纱还没有换下，就这样牵着他似乎很不孝，又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心里有些麻木，“对不起，最后没有想到真的会被你说中，你真的死在我的手上了……我不知道，我选择钟书言真的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以为他们对付的会是我。爸，我无路可走，无处可退，那个时候只有钟书言愿意收留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都不知道在哪里……”

　　就这样说着，再也没有他嘶哑的怒吼，本来以为不会流泪的眼睛，竟然也开始渐渐湿润。

　　我只觉得胸口似被压了块石头，重的我抬不起来，“爸，你爱过妈吗？你爱过我吗？如果都没有爱过，你为什么要和妈妈在一起？”这些话我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我就这样拉着他的手，缓缓的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那些我曾经说不出来的话，现在好像都能说出来了，虽然我还是得不到答案，可是至少他愿意听我说了。

　　我就这样说啊说，不知道说了多久，等要黎芊芊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神情恍惚。

　　“学姐……”黎芊芊拉我起来，“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你吃饭了吗？”

　　“芊芊，我没有爸爸了。”一句话刚说完，眼泪就断了弦般落下，我抱着的黎芊芊痛彻心扉的哭起，“我没有爸爸了，我真的没人再要了。芊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芊芊一直拍着我的背，不停的安慰我，我抽泣着，身体里的力气似被一点点抽干，然后整个身体都靠在了芊芊的身上。

　　我听见芊芊紧张的叫唤声，却累得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就被带进了一具温暖的怀里，他抱起我，走出冰冷的房间，我倦缩的靠着这具身体，不想去思考这是谁，也不想注意他的那一身白色西装，只想沉睡下去。

　　傍晚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的婚纱已经换下，对于这个认知并不觉得奇怪，出了房间，钟书言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不想理他，走向厨房想要给莫清光做些吃的。

　　“汤都做好了放在桌子上，你可以拿去给莫清光。”

　　钟书言的话成功让我停下脚步，我走到他面前，“我讨厌你。”

　　“我知道，”钟书言接受我的目光，“不过与我无关。”

　　“你想说莫震山的事情和你无关？”我皱眉看他。

　　钟书言扯唇而笑，“我是说你讨厌我，和我无关。”

　　我痛恨他的无关，“你果然真的冷血，钟书言，你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吗？知道钟老爷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莫清阳你是在质问我吗？”钟书言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别忘了，我们领证的时候你同意了。”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不会同意！” 我怒吼。

　　钟书言冷笑，“老头子做事从来不会留情，不过我确实低估了这一次他的做法，我知道他会对付你，只是没想到他会先动了莫震山，莫清阳你与其在这里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发火，不如去医院问问莫清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会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们的人。”

　　“莫清阳，你可是真伟大，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伤你都不浅，你还真能做到以德报怨。”钟书言的话里不无讽刺。

　　我嘲弄，“因为我是莫清阳，不是你钟书言，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冷血。”

　　不想再和钟书言争执下去，我带着做好的饭去看莫清光。莫清光刚醒，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对于送过去的菜一点没动，只是喝了几口汤。

　　因为这场车祸，我和他之间的那些争吵似乎也慢慢的消失了，每天我都会带着饭菜去看他，亲自看着他喝下去，因为他醒过来还没有几天，所以我也没有着急的去问那场车祸。

　　这就是失去一些就会得到一些嘛，我和莫清光的关系渐渐得有些缓和，偶尔他也会对我露出笑脸，甚至有时候还会说一句谢谢。对于这样的改变，并不是不开心。

　　温菲菲也会时常来看莫清光，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也不想再去管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我现在想要的只是莫清光的康复。

　　“后天我就要出院了。”莫清光突然说。

　　我点头，“知道了，我后天接你出院吧。”

　　“爸的葬礼我想参加，想送他最后一程。”莫清光的声音有些低落。

　　我想了想，“好，我会安排的。”

　　“姐……’莫清光突然叫，“谢谢你。”

　　我愣了下，他真的太久没有这么叫过我，我摇摇头，“没关系，应该的。”

　　莫清光接过我帮他削的苹果低头啃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真的回去了不少，如果真的可以，我是否可以回到莫家，最近想要离开钟书言的想法越来越多，心里在害怕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是那一抹不知名的情感嘛。

　　“我再去帮你打点热水。”我捧着热水瓶走出病房，在病房门口看见温菲菲，点头示意，毕竟现在我们也没有力气再争吵下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想着该怎么去做，怎么跟莫清光说我想回莫家，但是我不会要他一分钱，不过想想我们现在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去担心这些东西吧，或许他对我也会有一些放心。

　　我这么庆幸的想着，走到病房门口时，听见里面的阵阵笑声，自从莫清光受伤后还没有这么笑过，而且他的伤口也不允许他这样的大笑。

　　我停住脚步，有些好奇的站在门外，温菲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还不快给我起来，别再装了，给我也躺会。”

　　“别呀，一会莫清阳回来看见就不好了。”莫清光的话伴随着低低的笑声，“你说她这几天像不像一个仆人一样伺侯着我，你都没有看见她刚才的表情，活脱脱的一脸荡漾，她该真的不会以为我是真心叫她姐姐吧，哈哈。她怎么那么傻呢。”

　　“我再也不用看着莫震山的脸色过日子了，以后谁也威胁不了我了。”莫震山一把拉过温菲菲，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口，“姜还是老的辣，你爸爸难怪可以坐阵那么大的‘硕宇’集团，你说以后我要是娶了你，他是不是就会考虑把你拉回钟家了。”

　　“回钟家我自己有办法，这不需要你来考虑，不过你爸可是刚死，你就娶了我，得多少人骂你，你先接管好莫氏别整些没用的，名份这种事情我无所谓，以后我们两能在一起不就行了。”温菲菲细声笑起。

　　我再也无法听着他们的话继续无动于衷，一手推开病房，“打扰了。”

　　坐在莫清光身上的温菲菲立即站起，莫清光一脸不知所措的看我，倒是温菲菲依然带着笑，“看来你们姐弟两还有话要继续说，等你们聊完了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