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螳螂捕蝉

作者:野草莓更新时间:2017-08-13 21:18:32字数:2819字

  两日后,宋家三兄弟果真带着满满的诚意,前去拜访沈律。

  但结果对宋学峰和宋学远来说,实在是万分不尽人意。

  沈律对待他二人的态度可谓是傲慢冷淡,唯独对宋致和还算是和颜悦色。

  这也就罢了,沈律一惯是个冷心冷面之人,对谁都那样,他们也就忍了。

  尤其让宋学峰二人气愤的是,茶喝到半途之际,沈律居然把他们撇下,单独把宋致和叫进了内堂说话,两人足足呆了有一刻钟,也不知聊了什么。

  满京城里大概无人不知忠义侯世子沈律性情乖张,行事恣意,礼教规条似乎都不放在眼中,所以妄图以尊师重长之类去教诲他,根本就行不通,哥俩也只能生生受着。

  宋学峰与宋学远气得脸色铁青,闷不吭声地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好不容易等到沈律出来了,他却扬言有急务要处理,客客气气地开始逐客了,甚至都不给他们开口试探的机会,人就已经被送上回程的马车了。

  最后,宋学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张花贴和一句客套话,颇为气急败坏地离去。

  沈律两指夹着花贴,漫不经心地打开,上书四月二十四是宋太老君六十岁寿辰,特邀他去宋府观礼参宴。

  去不去呢?沈律盯着花贴若有所思,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既然对方盛情邀请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吧。好歹他与宋学峰两兄弟同朝为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全然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地不留情面。

  此时,宋府的豪华马车内,气氛十分压抑沉闷。

  宋学峰兄弟憋着一肚子的气,面色堪称阴沉。尽管他们早就听闻沈律此人难缠,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如此目中无人。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在朝堂中还是世俗外,他们都称得上是沈律的长辈,对方不敬着也就算了,却偏偏非要如此无礼藐视,这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宋致和知道自家两位兄弟心情不佳,远远地避坐在马车一角,不去碰他们的霉头,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他。

  “三弟,适才在沈府内堂,沈律都与你说了些什么?你初入京师,对沈律不甚了解,大哥担心你受人蒙骗。此子心思诡诈,此番对你如此殷勤,当中只怕另有图谋和算计。你不妨坦诚相告,我与四弟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不管怎么说,咱们始终都是一家人,总比外人要亲近些,是不是?”

  宋学峰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关爱面孔,语气却并非如面上表现地那般友好,大概是怒气未消。

  “大哥和四弟多虑了,沈世子只是与我闲话家常,问了一些充州的风土与我进京之后的近况,并未言及其它。何况以沈世子的高贵出身,荣华非常,致和不过是一介商贾,又有何值得对方图谋呢。”

  宋致和说的完全是大实话,沈律单独找他说话,还真的只是闲聊而已,聊的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所以别说是宋学峰等人对此起疑,他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沈律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尤其是沈律问了许多他们此前在充州生活的情况,好似对充州十分感兴趣,他挑的能说的都给说了,不该说的,对方也很有分寸地绝不提及。

  “哦,是吗?既是闲话家常,沈律又何必避开我与你四弟,定然是单独与你说了些其它的。不过三弟既然不方便说,那大哥我也就不问了,回府之后父亲定然会问起此行之事,你自己想好如何与他说吧。”

  宋学峰冷言冷语,摆明了不信庶弟的言辞,提及父亲之名,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宋致和默然点头,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作何解释,旁人也是不会信的。

  回府之后,宋老太爷果然将宋致和叫去问话,几乎是要刨根问底了,最后见实在没法从庶子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脸色阴沉地将人打发走了。

  出了正院,宋致和无奈抿唇苦笑,这回可真是被沈世子坑惨了,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事后,宋云姝也到父亲那里旁敲侧击了一番,宋致和对女儿并不设防,简单转述了当日与沈律相见的情形,宋云姝听闻对方一直有意无意地打探他们一家在充州的过往,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沈律此举定然不是心血来潮,怕是对她疑虑未除呢,看来以后自己行事更得小心谨慎了。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暂时抛之脑后了,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宋府上下近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宋老太君即将到来的六十大寿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宋云姝和宋玉琦这些小辈也不能幸免,但凡过了十二岁的女孩都被要求一起跟着母亲和众位嬷嬷们帮忙打理一些琐事。

  宋云姝和郭雅芬母女,同前世一样,被分配到了管理绣房的活计。

  虽然陈意怜名义上是宋府的当家女主人,但并不代表她的权限大到可以掌管整个文渊伯府的中馈,实际上,她被迫分权了近乎一半给自己的四房妯娌,这就是宋老太君玩的平衡之术,让二者相互牵制,以防一家独大。

  而绣房一直就是属于四房夫人赵敏之的地盘,原先打理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她的左膀右臂。

  陈意怜却借口人手调配不均,将绣房硬推给了郭雅芬母女打理,明显是不安好心。

  她的目的也不难猜,无非是想看郭雅芬和赵敏之鹬蚌相争,而她则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这其中还当真发生过一件事,令宋云姝印象深刻。

  当时被委派去看守绣房的两位婆子不知何故,有一天竟然忘了关窗,而那两天刚好有一批新到的云苏锦缎搬进了绣房,正好又一直下着雨,窗户开了一晚上,导致这批缎锦全部泡了水,最后糊成五颜六色的一团,变成了一堆无用的废品。

  新进的这数十匹云苏锦缎,是宋老太君拿来作寿宴回礼之用的,结果出了这样的纰漏,可想而知她的怒气。于是暂时掌管绣房的郭雅芬便成为了被指责泄愤的对象,不仅威信全无,最后三房还得私自搭上几千两银子去补偿这份损失,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尽管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里,宋致和夫妇就查觉到被人暗算,展开了调查,但始终苦无证据,最后只能赔钱了事。何况事情已然发生,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总归都是逃脱不了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就算那两名犯了过错的守房婆子事后亦被严惩赶出了宋府又有何用,她们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追究无用,郭雅芬只得打落牙齿和着血吞下这口恶气。

  这不怪郭雅芬行事不慎,她已经十分小心了,只是没想到有人为了陷害三房,竟敢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到老太君的寿宴礼品上去,所以才不小心着了道。

  回想起来,宋云姝还是感到憋屈不已,这件事不是陈意怜做的,就是赵敏之的手笔,总而言之,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前者不仅可以利用此事挑拨三房与四房的仇恨,还可以使两位妯娌都落下一下掌管不力的罪名,毕竟绣房的大多数看管下人都是赵敏之的人,出了事她也难辞其咎,而陈意怜就能借机把自己人安插到绣房之中。即便绣房一时半会到不了她的手中,但成功坑到了两方妯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如果是后者做的,赵敏之完全可以贼喊捉贼,把事情栽赃到陈意怜头上,毕竟对方看起来比她更有动机和嫌疑。她只是不痛不痒地被说两句而已,主要责任还是得由当时负责掌管绣房的郭雅芬来担,她当然可以喊冤。作为被无辜连累的受害者,老太君肯定不会夺去她掌管绣房的权力,而事后的那几千两补偿银子,赵敏之还可以从中捞得一笔油水,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宋云姝紧盯着手中的账册,看到其中一栏写着“三十匹云苏锦缎”的字样时,瞳孔蓦然一缩。

  该批锦缎登记进府的时间是今日上午卯时三刻,这意味着针对三房的那场算计已在暗中展开,或许就在近一两日内了。

  宋云姝双手捏紧账册,目光中寒意冷冽。

  这一回,就由她来做那个黄雀在后之人吧。

野草莓(作者)说:

孟婉清这朵小白莲,彻底黑化了。从此走上怼天怼地怼苍生的黑化之路,她无形中成为了女主的助功,在毁灭叶宋两家的道路上可谓尽心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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