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忙道:“雪砚，快扶姨娘榻上躺着去。”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江锦音，这个妹妹前世一直被自己忽视，认为是个胆小不中用的，没想到今儿也有了骨气。
“锦音，你出去交代丫鬟，去小厨房熬些红枣薏米粥来，姨娘脸色不好，喝两口也是好的。”
江锦音会意，这是长姐要和姨娘说话，不然何必要支开她，她点了点头便抹着泪出去了。
江锦言又对雪砚道:“去外面看看郎中来了没，若是来了，请去花厅好生招待着，我和姨娘说说话。”
雪砚看了眼云姨娘，觉得小姐完全镇得住这么个病美人，这才出了门。
云姨娘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不自在起来，自己的确是有意要这么闹一场的，不然恐怕出不了头事小，还会牵连着自己的女儿低人一等，庶出小姐的身份最是尴尬，弄不好被送去做填房当小妾都是可能的。
云姨娘本想着王氏在江锦言那里吃了亏，自己趁这个机会拉拢江锦言，也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可现在看到江锦言，却有些战战兢兢发挥不起来了。
江锦言自顾自地坐在了榻边的绣墩上，瞥了眼已经不自在的云姨娘，这才开口道:“云姨娘这些日子想来是受苦了。”
云姨娘不知道该怎么说，张了几次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这大小姐看起来不是能被唬住的，竟让她心惊胆战了。
江锦言见她如此，继续说道:“云姨娘为人本分，锦言自然不会亏待了姨娘，可云姨娘不该，扰了灵堂……”
江锦言看似轻飘飘一句话，可话里的冷意刺得云姨娘连忙起身要跪下。
“贱妾知错，还望大小姐不要迁怒三小姐！她……都是贱妾教的！”
江锦言也知道这云姨娘是为了女儿着想，不过用的法子却让她有些不舒服，但这云姨娘到底还算本分，对自己母亲也是恭敬的，自己也不想太过为难了她。
“罢了，云姨娘您也算锦言半个长辈，锦言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想是姨娘这段时候在府里受了委屈？”
云姨娘咬唇行了大礼，“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姨娘妾室，不算什么，可三小姐是正经主子啊，我们听风阁这几天着实是过不下去了，夫人在世的时候从未苛待我们，可如今，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江锦言见她终于开了口，扶着她坐下，“如今府里鱼龙混杂，这管家中馈虽然还没落到他人手里，不过我却也没过了明路，不能擅自做主……”
看来府里这段时候是乱的很了，只是自己暂时不能做什么，只能等方家平反才能顺势拿过中馈权力。
不过云姨娘和江锦音又该怎么办？
江锦言想了想，说道:“云姨娘可愿意留在中涵院守灵？这样的话听风阁的一应用度暂时记在中涵院，云姨娘和三妹就暂住在这里，只是守灵是有些艰苦了……”
云姨娘连忙跪下，“多谢大小姐！妾身替三小姐也谢谢大小姐了！为夫人守灵实在是抬举妾身了。”
江锦言扶她起身，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唤了雪砚进来，“雪砚，郎中可是来了？”
雪砚连忙回道:“在院子外候着了。”
江锦言又见江锦音也带着丫鬟从中涵院的小厨房走来了，“锦音可要照顾好姨娘。”
江锦音愣了片刻，这个长姐很少理会她，哪里会同她这么温和地说话。
江锦言看着郎中进去后，便扶着雪砚出了西次院，“告诉徐妈妈一声，云姨娘和三小姐这几天在中涵院守灵，吃穿用度暂且添到中涵院……”
雪砚脱口道:“小姐收留她们了？”
江锦言看了她一眼，“你这张嘴啊，什么收留不收留的，她们也是可怜人，再说了，云姨娘也不蠢，知道要拜哪座佛，我们总不能把人逼到那头去吧？”
雪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怡翠阁，扁着嘴道:“她们还在大门口跪着呢，王姨娘这回里子面子都丢了个遍，打量我们好欺负呢！再犯就让她们跪到侯府大门口去！”
江锦言哭笑不得，摇着头不和她细究这个问题了，让侯府妾室和庶出小姐跪到侯府大门口？那侯府的里子面子也没了，也只有雪砚能想得出。
江锦言看了看天色，快要天黑了，开口道:“去梧桐苑瞧瞧吧。”
雪砚一愣，小姐要去看小少爷了？
